“轮战不休”:面对必然残酷的持久战,保持部队锐气是关键。王林将三个主力营(含古蔺补充后恢复建制)拆分成六个连级战斗群(例如:一营A群、一营B群)。每个战斗群负责一个核心支撑点区域。“每个群顶在前面硬抗四小时!四小时后,不管伤亡多大,立刻撤下来!到后面二线预设的休整点,吃饭、喝水、包扎、喘口气!预备队(由团直属队、部分休整好的群轮换)立刻顶上去!记住,撤下来不是休息,是保命!是为了后面能继续打!辎重营随时准备给撤下来的群补充损失的人手!”这种轮换机制,如同精密的齿轮,力求在极限压力下维持部队的持续战斗力。
“血与火的熔炉”:辎重营的任务空前繁重。他们不仅负责伤员的紧急收治和后送(利用坎邓村及后方简陋房屋设立临时救护所),更肩负着战场“输血”的重任。“钟光邦!老红军、新红军的磨合,就在这战场上完成!哪个战斗群撤下来缺人了,立刻从辎重营挑表现好、身体壮的补进去!一边打,一边教!告诉他们,想活命,想当真正的红军,就在这火线上学!老兵带新兵,把咱们‘虎团’的魂,用刺刀和子弹刻进他们骨子里!”
方案既定,独立团三千多将士如同不知疲倦的工蚁,在金沙江的怒吼声中,将坎邓村的山岭变成了布满死亡陷阱的钢铁堡垒。当周浑元、吴奇伟的中央军精锐前锋,带着在贵州被红军牵着鼻子跑的憋屈和“毕其功于一役”的狂热,气势汹汹地扑到石板河一线时,迎接他们的,是坎邓村方向那一片死寂却又透着森然杀机的山岭。
敌军以一个营的兵力,在炮火掩护下,向独立团一个前沿山头发起试探性进攻。他们很快领教了“Z”字交通壕和猫耳洞的厉害。直射火力难以有效杀伤隐蔽良好的红军战士,而红军的“三三制”射击则像精准的毒蛇,不断收割着冲锋路上的生命。第一次进攻在丢下数十具尸体后狼狈退去。王林严令:“不许追击!节省弹药!”
敌军调整战术,集中兵力猛攻一处狭窄隘口。黑压压的士兵在军官的督战下,嚎叫着挤满了隘口通道。“点火!”王林在观察哨看到这一幕,果断下令。数支火箭带着尖啸射入堆积的柴草堆!“轰!”烈焰冲天而起!松脂助燃,瞬间形成一道数米高的火墙!冲在最前面的敌军士兵惨叫着变成火人,后续部队被高温和浓烟逼得连连后退,冲锋队形大乱。早已准备好的机枪、步枪火力如同泼水般覆盖过去,隘口前顿时尸横遍野。敌军首次大规模进攻惨败。
敌军恼羞成怒,调集重炮,对独立团阵地进行猛烈炮击。然而,“猫耳洞”发挥了巨大作用,伤亡被有效控制。更让敌军指挥官抓狂的是红军的炮火反击。这边山头刚落下几发炮弹,那边山头又打来几发,刚调转炮口准备压制,炮声又消失了。刘根胜的“幽灵炮兵”小组神出鬼没,虽然杀伤力有限,但极大地骚扰和迟滞了敌军的进攻节奏,让他们始终无法集中力量突破一点。
连续的高强度进攻让敌我双方都疲惫不堪。但独立团的“轮战不休”机制发挥了奇效。当敌军因为疲惫和伤亡攻势稍缓时,独立团刚刚撤下的战斗群经过数小时的喘息、补充(辎重营不断将经过初步战场淬炼的新红军补充进去),又像上了发条一样,精神抖擞地顶回了前沿阵地。而敌军却因为持续消耗,锐气大减。此消彼长,阵地依然稳如磐石。钟光邦的辎重营救护所人满为患,但秩序井然。轻伤员包扎后稍事休息又被送回连队,重伤员则通过秘密通道向后方转移。新补充的战士,在老兵嘶哑的吼声和残酷的战场环境下,以惊人的速度褪去生涩,眼神变得凶狠而坚定。
敌军的进攻已近疯狂。周浑元、吴奇伟亲临前线督战,重赏之下,敌军发动了开战以来最猛烈的集团冲锋。炮弹几乎将独立团前沿阵地犁了一遍。无数敌军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嚎叫着涌向摇摇欲坠的防线。各个支撑点都陷入了惨烈的白刃战和反复争夺。猫耳洞里塞满了伤员和烈士的遗体。交通壕被炸塌多处。“三三制”的枪声变得稀疏——弹药快要告罄!预备队几乎打光!陈阿海、黄木生、周志明三位营长都亲自端起了刺刀!王光道政委也提着手枪在战壕里穿梭,鼓舞士气。王林将最后的警卫连投入了最危急的缺口,手中那支驳壳枪的枪管打得发烫。夕阳如血,映照着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每一寸阵地都在燃烧,都在呐喊,都在用生命践行着“一步不退”的誓言!
就在独立团伤亡近半,防线岌岌可危之际,一匹快马冲破硝烟,带来了期盼已久的命令!
“独立团王林团长!主力部队已全部安全渡过金沙江!军团命令:你部立即撤出战斗!由39团接防掩护!速向皎平渡口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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