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的目光无措地在闪亮的银餐具上游移。

        “我……”她艰涩地挤出声音,“实话说,我、我不太记得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了。好像——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很多声音,很多人……很混乱。但我都……没什么印象。”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真实的困惑。阿德勒的表情没有变化,仿佛听到的只是闲谈。他轻轻颔首,语气平淡:“这很自然,商小姐。人类的大脑在经历剧烈的情绪波动,或冲击性事件时,常会出现短暂的记忆空白或片段缺失。这并非异常,不必为此困扰。也许稍后,那些记忆会自己回来。如果……它们选择不再回来,那也无关紧要。”

        他的语调和措辞都算得上温柔了,却像是包裹着丝绸的冰块。商有难以言喻的距离感,也许是因为对这一切太过陌生,没有经验。她希望是自己的问题。

        一直如同雕像般侍立在阿德勒侧后方的一个女人,这时微微向前半步。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套装,面容冷峻。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干硬、冰冷:

        “会场冲突确已发生,但已彻底平息。计划外的小插曲。阿德勒先生原定今日向内部公开身份,许多高层亦不知情。不赶巧。现场失控的场面,恰巧被先生目睹。”

        她话音刚落,阿德勒的另一侧,一个穿着考究灰色西装、面容和善的中年男性立刻接过了话头。他的笑容温暖亲切,声音也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柔和:

        “是啊,商小姐,您完全不必担心后续。场面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虽然当时确实让现场的管理者们受惊不小……但阿德勒先生心胸宽广,绝不会因此事追责任何人。所有事都已收拾妥当。先生他非常理解在座每一位兄弟姐妹的境遇,绝不会因此难为任何人。”

        他的话语一转,看向商的眼神充满了真诚的赞赏:“也正是这场小小的风波,让先生亲眼看到了,您在手足之情遭受质疑时,那份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的坚定与勇气。”

        一番话,一冷一热,如同凉水与温水交替淋下。商紧绷的神经,在这番解释和安抚下,似乎真的松动了一点点……但像是被刻意塑造的,因此也变得更加脆弱。

        混乱的记忆,似乎被“冲击性事件”和“保护机制”这样的词语合理化;崩溃的场面,被归结为“计划外的小插曲”和“高度机密”的巧合;而她的失控,反而被描绘成了忠诚与勇气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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