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芽是后半夜才发现阿檀手掌有异,梳着双髻的十三四岁少女当即嚷着:“我要将他写进话本当一辈子法师,撞一辈子钟。”
她生气时双颊如桃花映雪,发髻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生气跺脚的模样好生可爱。阿檀笑了,她却更恼了,给了好几块麦芽糖才将人哄开心了些。
“书信和金锭都收了吗?”
“嗯,都让说书先生转交了。今日已近傍晚,我们肯定摆不了摊。出不了摊,也卖不了书,挣不到钱就算了,还要倒贴钱。”半芽的小肚皮一鼓一鼓,说到气极之处,浑身的墨色浓稠了些,明显还在计较将金锭还回去一事。
“无事,当避祸。昨日他只为求书,今日坐在喜安楼内就说明他改变心意还要求卦。那个卦,要命,我可算不起。”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她可是有来有往,知礼节之人。他送她二百五十两和一手秽物,她便修书一封赠他二两半银钱。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想逃离这个“吉利”数字。
阿檀戳了戳半芽的小肚皮,还没出声安慰,楼下客堂传来碗碟粉碎的清脆声,接着乒乒乓乓桌椅倒地,酒瓶乍破水浆出。她凝眉正欲查看,凌乱的脚步出现在门外,门扉一开一关,突兀地闯进一人。
年轻的姑娘穿着双色绫罗拼合而成的齐胸襦裙,肩上披挂着缃色花树对鹿纹绫披帛。白面包子般饱满的脸蛋缀满汗珠,她张皇失措,惊呼着:“女君,外面来了好多修士在捉妖。”
看清来人因害怕不停有白色粉屑从身上飞出,阿檀急忙收了手里的菩提花鸟纹檀香囊。
门扉外,一声凄厉鬼啸过后,嘈杂声渐渐隐去。没过几息,声音又由远及近,绕到靠街边的轩榥边。女子紧紧拽住阿檀的衣服,肉肉的手背紧绷如上好的羊脂玉。
该是个亡命之徒,从客栈闯了出去,现在正在街道上和追捕的人斗法。阿檀还未上前,轩榥上糊着的丝棉纸,被一双利爪钩破。突然出现的黑褐色爪尖,将白面包子姑娘吓得面无人色,声线也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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