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庆霖顿觉头皮一炸,整个人都惊怔了,打心底泛起阵阵寒意,颤着声说道:“这,这不可能吧?袁子才已近耄耋,怎么会.”

        绵恩见他这副样子,似笑似不笑的道:“晴村兄,听说你和袁子才平日都是以世兄相称?”

        庆霖擦着额头的汗,说道:“呃是。袁子才是家父的学生,故而,故而.。”

        绵恩不等他说完,语带感慨的道:“本王离京前进宫面圣,皇上感叹说,尹家世代忠良,名重三朝,从尹文恪公到令尊文端公,再到你们兄弟几个,皆堪称国之柱石栋梁。只不过这个袁子才,真是愧对了尹文端公当年的苦心!庆大人,身为满洲贵胄,国法私谊该当如何选择,伱可要想清楚。”

        这话就很重了,庆霖再度跪地叩首,语带哽咽道:“下官谨记皇上告诫!”

        话说袁枚当年之所以能从官场抽身而退,在小仓山大修园林,甚至还不顾天下士林非议,收了一群女弟子,敢于和朴学大师惠栋打笔仗,就是因为背后有恩师尹继善罩着他。等尹继善去世,已经升任军机大臣的庆桂接过父亲的大伞,继续罩。

        尹继善和袁枚相识于乾隆四年,当时已经获得殿试二甲第五名的袁枚在参加庶吉士考选的时候,其中的诗题名为“赋得因风想玉珂”,写下了“声疑来禁院,人似隔天河”之句。

        诗是好诗,可问题却很大,严重的说就是犯忌。你说你一个进士,没事琢磨皇宫内院干嘛?还隔天河,宫里那么多嫔妃宫女,谁又是织女?

        当时的考官们几乎都打算将袁枚黜落,唯独时任刑部尚书的尹继善力排众议,说此人的诗句俱佳,必定是个年少有才之人,只不过对应制体裁不了解罢了。

        有了他这句话,二十四岁的袁枚得以入选庶吉士。从此之后,他便以师礼敬重尹继善,两人也建立了深厚的师生情谊。

        尹继善调任两江总督,袁枚也外放江苏当县令,二人交往更深,袁枚甚至出入尹家后宅都不避内眷。在尹继善的诸多公子里,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老三庆玉、老五庆霖和老六庆兰。袁枚曾评价庆霖为人畅达,有东晋王导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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