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曾伯喃喃道:「太好了啊,只盼着今夜不会过去,战果念也念不完……」李瑕就站在那看着听着,忽然感到了愧疚。
他这辈子一直在拼命地追求成就,其实都没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身边的人。让李曾伯去守三关口时,他就知道这位老人已经伤病交加了。他当时想的却只是把这样重要的军务交给他是一种信任,也是完成两人共同的志向。
至于伤病,李瑕希望李曾伯能够慢慢养好。认为熬到战事结束了,自然能够慢慢养伤。他还认为等天下一统了,李曾伯心情能更好,能更好地颐养天年。
他唯独没能够亲身体会到衰老是什么感觉。因为不是亲身体会,年轻力壮的他总觉得老人还能再挺一挺。
夜深。李曾伯似乎睡着了。
陆秀夫转过头,忽见李瑕走了进来。他起身要行礼,李瑕却示意让他先出去。两个年轻人像是都看到了某种征兆。
帐帘稍掀开了一点,陆秀夫才离开,李曾伯已喃喃道:「陛下来了?老臣……」「李卿就躺着吧。」
「陛下宽心。」李曾伯慢吞吞道:「老臣不像吴履斋,打场仗还能把自己耗尽了。履斋是个文人,老臣是武将。」
「李卿词作得好,可不是一般武将。」
「比不了陛下那几首词……陛下志不在此,不然老臣真想能与陛下讨论诗词啊,一直抽不出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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