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充满了挑战。不同部队的作风、习惯不同,难免有摩擦。有些军官架子放不下,有些兵痞恶习难改。但独立旅的老红军骨干们,此刻发挥了定海神针的作用。他们以身作则,吃苦在前,公平待人,用长征路上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的宝贵经验,耐心细致地做工作。
王林更是将他那神秘的系统能力(【活点地图PrOMaX】)发挥到了极致。他精准辨识每个人内心的忠奸(敌我顽显示不同),让他总能提前察觉到哪些混编单位可能出问题,哪些兵需要特别关注。他会适时地出现在那些队伍里,有时只是拍拍士兵的肩膀,问一句“哪里人?跟着我们,一定能活下去,将来一起打回去!”,有时则需严厉处置个别煽动闹事、抢劫百姓的兵痞,以儆效尤。
他的存在,他那冷静如磐石的目光,以及早已传开的“虎旅旅长”的威名(尤其是敌后击毙日军中将的传奇已被悄悄流传),无形中震慑着队伍,也凝聚着人心。
一路上,他们也确实如王林所说,不断“接收”着溃退友军遗弃的辎重。得益于林火旺出色的后勤组织能力,独立旅在各防守点和撤退沿途搜集到大量被遗弃的粮食、被服和各类物资,使得部队在基本生活保障上并不匮乏。有时是几辆陷在泥坑里被抛弃的卡车,上面装着整车的粮食或被服;有时是某个仓促撤离的补给点留下的大量物资;甚至有时,还能发现一些完好无损的轻重机枪、迫击炮——尽管配套的弹药往往所剩无几。林火旺带领的后勤人员眼睛发亮地将一切有用的物资收集起来,精心分配,确保这支不断壮大的队伍能够维持基本温饱。
然而,弹药始终是最大的问题。战斗消耗极大,而沿途搜集的弹药远远跟不上需求。人均弹药储备一再降低,常常是一场小规模阻击战就会耗尽许多士兵随身携带的子弹。王林下令,军官的弹药配给必须低于士兵,他自己也常常将分到的子弹让给一线战斗人员。偶尔遇到尚未被洗劫一空的军火库遗迹,他们才能勉强补充一些,但这对于一支一万多人的队伍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撤退的路漫长而痛苦。日军的飞机像跗骨之蛆,不时俯冲下来扫射投弹,每一次都会造成新的伤亡和混乱。独立旅的防空火力薄弱,只能依靠疏散隐蔽和步枪、机枪对空射击进行有限的反击。地面日军的先头部队也时常追上来咬一口。每当此时,王林总是果断下令,以老部队为骨干,配属部分收容兵,组成阻击分队,依托地形节节抵抗,掩护主力脱离。这些战斗规模不大,但却异常残酷,许多刚刚被收容的士兵,就在这样的阻击战中,为了掩护“新战友”而血洒疆场,他们的牺牲,反过来又进一步促进了队伍的融合。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收,一路打,一路整合。
从苏州到无锡,从无锡到常州,再到丹阳、句容……
一个月的溃退让这支队伍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当时间进入十一月底,溃退的大潮逐渐逼近南京外围的牛首山地区时,这支原本不足五千人的独立旅,竟然奇迹般地收拢、整合成一支高达一万六千人的庞大队伍!
这其中,原独立旅的老骨干已不足六千(一路上有伤愈归队的老兵),一万余人,全是沿途收容的各路散兵。他们被混编成了六个步兵团(每团约二千人,陈阿海、李云龙、周志明、黄木生、丁伟、孔杰分别担任六个步兵团团长)、一个勉强凑出些马匹和车辆的骑兵侦察营(500人)、一个由各部队炮兵凑起来、却严重缺乏炮弹的炮团(500人)、以及一个无比庞大、负担沉重的近2000人的后勤辎重团单位、以及还在担架上面躺着的近1000人的伤兵(其他伤兵陆续伤愈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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