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官道约三四里外的一处山峁背面,独立旅旅属炮兵营营长刘根胜,正趴在一丛枯黄的蒿草后,举着望远镜,死死盯住山下那缓慢移动的庞大敌军纵队。他嘴唇干裂,脸上沾满尘土,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在他身旁,一架沉重的野战电话线直接连接到山后反斜面预设阵地,那里,三门擦拭得锃亮的75毫米克虏伯野战炮已经褪去炮衣,炮口高昂,炮手们屏息凝神,等待着命令。更远处,牵引卡车和骡马都已备好,随时准备进行战术机动。

        “狗日的,真够谨慎的……”刘根胜低声骂了一句,随即对着身边的观测员道,“测算坐标,目标,敌军纵队中段,那个骡马集中的区域,看样子是他们的辎重队或者预备队!距离……约四千二百米!风向偏西,风速三级……”

        观测员飞快地操作着测距仪和计算盘,口中报出一连串参数。旁边的电话兵立刻将参数通过电话报告给后方炮位。

        几乎在同一时间,分布在漫长敌军纵队侧翼不同位置的另外三组侦察小组,也通过便携式电台,将他们锁定的有价值目标坐标——可能是敌炮兵营隐约可见的炮管、可能是天线林立的疑似指挥部、可能是步兵密集行军的路段——源源不断地报回位于庆阳城外秘密指挥所的旅部炮兵指挥部。

        旅部炮指内,气氛紧张而有序。巨大的地图上,参谋们根据各侦察小组汇报的坐标,飞快地标注着敌军实时位置。王林、钟光邦亲自坐镇于此。

        “旅长,一号观察所报告,锁定敌疑似辎重队列!”

        “三号报告,发现敌炮兵营位置,正在测算诸元!”

        “四号报告,敌先头团已过预设区域,其与师本部间隔约一点五公里!”

        电台的滴答声、电话的铃声、参谋的汇报声交织在一起。

        王林目光锐利,迅速综合着所有信息。敌人队形虽然紧凑,但在如此漫长的行军队列中,总有相对脆弱和密集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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