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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陕西咸阳,第一军指挥部。

        胡宗南接到俞济时的直接告罪电文以及陆续逃回的残兵带来的消息时,正在与参谋研究地图。他初时不敢相信,反复核对了电文编码和来源,脸色从惊疑迅速转为铁青,最后化为一片骇人的煞白。

        “噗——”他猛地将手中的红蓝铅笔摔在桌上,笔杆断成两截。“饭桶!蠢材!俞济时误我!误我大事!”

        他暴怒地咆哮起来,在指挥部里来回疾走,胸膛剧烈起伏。他不是没想过可能会受挫,甚至做好了付出一定代价占领庆阳的心理准备,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如此彻底的、毁灭性的惨败!整整一个齐装满员、装备精良的甲种师,竟然被红军一个刚刚扩编的旅打得几乎全军覆没!

        “游击炮战?新兵炸营?”胡宗南抓起电文,扫过俞济时的辩解之词,气得浑身发抖,“都是借口!托词!为何不早早稳扎稳打?为何会被敌人炮火削弱至此?为何临战指挥如此失措?堂堂第一师,竟被一群土共打得丢盔弃甲,还有何颜面自称‘天下第一’?!”

        盛怒之后,一股冰冷的寒意旋即涌上心头。第一师是他的起家资本,是他在校长面前和中央军体系中安身立命的根本。如今遭受如此重创,实力锐减,颜面扫地,不仅陇东攻略彻底破产,更会严重影响到他接下来整合西北、围剿陕北的全盘计划!

        更重要的是,他该如何向南京,向校长交代?校长对他寄予厚望,投入了最好的装备和资源,却换来如此结果……

        胡宗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必须立刻采取行动止损,并想办法撇清自己的责任。

        “立刻回电俞济时!”他声音冰冷,“令其收拢残部,固守镇原,不得再后退半步!严密戒备,防止匪军继续南犯!”

        “同时,”他转向机要秘书,语气森然,“以我第一军军部的名义,急电南京,向校长详细报告陇东战况……要强调俞济时轻敌冒进(虽实际是稳扎稳打,但此刻必须有人担责),指挥失当,临阵慌乱,尤其对新兵崩溃负有不可推卸之直接责任!另,我军整编未竟,仓促出战亦埋下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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