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第一师被迫再次提前扎营。师部帐篷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参谋长拿着刚刚汇总上来的损失报告,手都在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地走到俞济时面前。
“师……师座……初步统计出来了……”参谋长的声音干涩无比。
俞济时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说!”
“三日来,我师因共军炮击及后续混乱,阵亡……阵亡官兵共计一千二百余人,重伤失去战斗力者……一千八百余人,轻伤暂可随队者约五百人……累计减员……超过三千五百人……”参谋长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几个数字。
“多少?!”俞济时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他一把夺过报告,目光扫过那触目惊心的数字,脸色瞬间变得灰败。
三千五百人!这几乎相当于他一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团(标准约2500人)还要多!换句话说,他整整损失了一个多团的战斗力!这还不算那些需要人照顾的轻重伤员!一个重伤员往往需要两到三名士兵抬运、照料,这又极大地拖累了部队的机动性和战斗力。实际的战斗效能,折算下来,几乎折损过半!
而且,损失的多是战斗兵员。炮兵营因为屡次暴露阵地进行徒劳的反击,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炮手和观测人员,以及相当数量的骡马。各步兵团的机枪手、炮兵、老兵骨干伤亡惨重。
更重要的是士气的崩溃。现在的第一师,从上到下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失败和恐惧情绪。士兵们听到炮声就下意识地卧倒寻找掩体,军官们的命令执行起来也大打折扣。这支骄傲的王牌师,已经被那神出鬼没的炮火彻底打断了脊梁,磨掉了锐气。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俞济时终于爆发出来,将手中的报告狠狠摔在地上,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嘶哑,“我们的炮兵是干什么吃的?!我们的侦察兵都死光了吗?!连敌人一根毛都没摸到,自己就损失了整整一个团!”
帐篷内的参谋军官们噤若寒蝉,垂首不语。他们同样疲惫、恐惧,并且对当前这种无解的战术感到深深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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