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雄脸上堆着热络的笑,拱手道:“都头莫惊,千万莫惊!小弟今日是特地带兄弟们来给伯父伯母赔个不是。前些时日手下人多有冲撞,实在是罪过!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聊表心意,还望都头海涵……”

        林峰瞧着眼前这人,心底只觉得荒谬至极,又隐隐生出几分警惕。

        这厮昨夜还纠集帮众要断他手脚,今日却能摆出这般伏低做小的姿态,这变脸的功夫,着实令人“叹服”。

        “阮帮主还真是个妙人,能屈能伸,这般手段,林某倒是开了眼界。”

        “都头说笑了,说笑了。”阮雄面皮极厚,仿佛听不出那话中的刺,依旧笑着摆手。

        随即又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以往种种,实是天大的误会!皆因胡金宝那厮从中挑拨,底下人又不会办事,才闹出许多不快。如今胡金宝伏法,正是拨云见日之时啊……”

        一旁的赵小乙早已按捺不住,怒声道:“误会?昨夜伏虎巷中,雷豹带人围攻我家都头,也是误会?!”

        阮雄闻言,脸上立刻显出恰到好处的“惊愕”与“痛心”,捶胸顿足道:“竟有此事?!这…这雷豹竟如此胆大妄为!我…我实不知情啊!定是他自作主张,欲陷我于不义!都头明鉴,此事绝非我的意思!”

        他急忙撇清关系,话锋一转,又对林峰赔笑道:“都头,千错万错,皆是我管教不严之过。请您务必宽宏大量,饶过这回。”

        说着他稍稍凑近半步,声音压低了些:“都头,这安寨县城中,但凡是开门做生意的,大大小小的商铺、赌坊、脚店……我都已派人去打过了招呼。日后定当谨遵都头立下的规矩,按月缴纳‘规费’,绝不敢有半分短缺。只求都头能给条活路,大家和气生财,岂不美哉?”

        林峰眼中寒光倏地一闪,“阮帮主,你这话……是在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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