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番稀里糊涂却又带着某种宏大叙事背景的开解,商心口那块沉甸甸的、名为“失控”的石头,似乎真的被轻轻擦拭了一下,挪开了些许。那几乎要灼穿掌心的烛台铁锈味,似乎也淡了。
但疑问的藤蔓并未就此枯萎。她深吸一口气,混乱过后残留的理智开始艰难地抬头。
“……我冷静下来想……还是想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的母亲没能得救?”她带着一丝执拗,“真的是因为‘心不诚’吗?就像他们说的那样?”
“当然不是。请务必记住,贪狼会,首先是一个自由的民间互助组织。信仰,是我们提供给一部分寻求精神慰藉的会员的一种途径,一种工具。它或许能带来希望,带来平静,但它本身,并不是起死回生的仙丹。那个可怜的母亲未能康复,这件事我已经了解。原因很简单,也很残酷:当她的儿子在组织登记她的名字,寻求所谓的‘神迹’探视时,她已经油尽灯枯。等我们的人赶到他家里时,老人只剩最后一口气,无力回天。人力,有时尽。”
原来如此……商紧绷的肩膀瞬间塌陷下来。
不是神迹不灵,不是心不诚,只是……太晚了。一种迟来的、混合着悲伤和释然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她点了点头,这个解释冰冷却真实,像冷水浇灭了那些玄乎的猜测,让她混乱的思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支点。
“……明白了。”
然而,这个支点刚刚站稳,另一个更核心、更关乎她自身存在的疑问立刻冒了出来。
“所以神迹还是存在的,对吧?”
阿德勒深深地看着她,仿佛在审视她灵魂深处最脆弱的那根弦。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哲思的意味:“这看您如何定义神迹了。在我个人的理解里,神迹,或许就是在看似绝境的深渊边缘,突然降临的、足以颠覆现状的力量。它可能是一次偶然的转机,一份意外的援助,一个医学上的奇迹……甚至是,一个人在最黑暗时抓住的一根稻草所爆发出的、连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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