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坟园守卫再加一倍!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里面的人,更不许出来!饮食…”他眼中寒光一闪,“不必再送了。让他们…干干净净地‘走’!对外,就说废王朱济熺自知罪孽深重,触怒祖灵,引动天罚,绝食以谢天下!懂了吗?”
张铁山心中一凛,低头应道:“属下明白!定办得干净利落!”
王德顺也躬身道:“千岁爷英明。如此一来,名正言顺,再无后患。”
朱济熿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殿内只剩下他一人。他走到巨大的蟠龙金椅前,缓缓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鎏金扶手。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透过高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一半是志得意满的狠戾,另一半却隐在深沉的阴影里,仿佛盘踞着某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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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沉重幕布,将晋恭王坟园彻底笼罩。白天的酷热并未散去,反而在封闭的土屋内凝结成一种令人窒息的闷热。然而,此刻囚禁着朱济熺父子的土屋里,却弥漫着一种比酷热更令人绝望的阴冷。
没有食物,没有水。门外的活板自黄昏起就再未打开过。
朱济熺躺在霉烂的草席上,气息微弱,胸膛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长时间的折磨和彻底的断粮断水,已将他最后一点生命力榨干。他浑浊的眼睛半睁着,望着低矮黑暗的屋顶,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提前一步离开了这具饱受摧残的躯壳。
四个年幼的儿子围在他身边,最小的那个烧得浑身滚烫,意识模糊,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另外三个孩子紧紧依偎在一起,身体因恐惧和虚弱而瑟瑟发抖,黑暗中,只有一双双大眼睛里盛满了无声的泪水。
朱美圭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他努力睁大眼睛,对抗着阵阵袭来的眩晕和深入骨髓的饥饿感。嘴唇干裂出血,喉咙里像是塞满了烧红的炭块。他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张铁山白天隔着门缝那几句充满恶意的“宣告”,如同淬毒的冰锥,早已刺穿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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