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一群废物!”朱济熿猛地将手中的玉骨扇摔在地上,昂贵的扇骨应声而碎。他烦躁地在殿内踱步,华贵的锦袍下摆扫过冰冷光滑的金砖。“跳了半天大神,风倒是招来了,可那是他娘的什么风?邪风!妖风!还嫌流言不够多吗?啊?”他指着殿外西侧坟园的方向,几乎是咆哮着,“那边!那边才是祸根!那对父子一天不死,太原就一天不得安宁!”
殿内侍立的几个心腹属官噤若寒蝉。总管太监王德顺小心翼翼地躬身上前,低声道:“千岁息怒。那朱济熺父子已是笼中困兽,苟延残喘罢了。坟园的动静,不过是护卫们按您的吩咐…稍加‘引导’,让那些愚民以为是祖宗震怒,罪在废王…这**岁的名位,是大有裨益的。”
“益处?”朱济熿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阴鸷地盯着王德顺,“本王要的是他们死!悄无声息地死!死得干干净净!不是要他们半死不活地吊着,天天弄些鬼哭狼嚎的把戏出来!现在倒好,求雨不成,邪风倒起!百姓都疑心是坟园里的‘东西’作祟!这‘东西’是谁?还不是指着本王,说本王刻薄寡恩,逼死了兄长侄子,惹得天怒人怨!”
他越说越怒,抓起案几上一个青玉镇纸就要砸,终究还是忍住了,重重地顿在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千岁爷明鉴,”王府护卫统领,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张铁山抱拳道,“坟园那边,属下亲自盯着。朱济熺油尽灯枯,也就这几天的事了。至于朱美圭那小子…上次饿得只剩半条命,不知怎么又缓过来了,骨头硬得很。不过属下已吩咐下去,饮食再减半,夜里‘动静’再大些,保管熬不过这个月!只是…”张铁山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最近夜里,兄弟们守在外面,有时…有时也觉得那风声哭嚎,似乎…似乎有点太真了,不像是咱们的人弄出来的…”
“嗯?”朱济熿眉头一拧,“什么意思?”
王德顺忙道:“千岁爷,张统领的意思是,或许是那废王父子****,加之坟园本就阴气聚集,时日一久,真引来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也未可知。这倒也是好事,坐实了他们‘招灾引祸’的名头!等他们都咽了气,一把火烧个干净,再请高僧道士做几场法事,超度了便是。眼下,倒也不必太过忧心那些愚民的闲话。”
朱济熿脸色稍霁,但眼中的阴霾并未散去。他走到窗边,推开沉重的雕花木窗,一股灼热干燥的风立刻涌了进来。他望着西边坟园高墙的方向,那里在夕阳的余晖下,投下巨大而沉默的阴影。
“怨气?”朱济熿冷笑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刻骨的寒意,“本王要的就是他们的怨气!越重越好!死得越惨越好!让全太原的人都看看,违逆本王,是个什么下场!至于什么鬼祟…哼!”他猛地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的热浪和视线,“张铁山!”
“属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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