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晚饭摆好,慕雪盈依次为众人斟了酒,到韩湛时轻声叮嘱:“夫君少喝点,这个酒后劲儿大。”

        黄酒,热过后散发着淡淡的甜味,她纤长的手指握着白瓷盏向他面前放下,韩湛看见她修成椭圆的指甲,没有染凤仙花,干净整齐,根部一个清晰白净的月牙。

        身后有动静,韩愿来了:“大哥。”

        丝绒软帘慢慢落下,韩愿快步上前,余光瞥见慕雪盈握在手里的白瓷执壶。他想起来了,在丹城那年夏天她做了果子露,葡萄和梅子做的,甜中微酸,在井水里冰了几个时辰,喝一口沁凉入脾,她拿一个白瓷执壶给他倒,他贪凉又贪嘴,一碗接着一碗,喝光了整整一壶。

        果子露只稍稍有点酒劲儿,成年人几乎不会觉察,但他那时候太小,从没喝过酒,那一壶果子露让他睡了大半个下午,醒来时盖着薄被躺在葡萄架底下,她拿湿毛巾给他敷额头,他困、恍惚,半闭着眼,握着她的手唤姐姐。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

        “愿哥儿来了,”韩老太太笑着,“难得你们哥俩来得齐全,坐下一起吃吧。”

        侍婢连忙添碗筷,慕雪盈原是站着服侍的,顺手便接过来摆好,韩愿默默坐下,蓦地又想到从前在她家吃过几次饭,慕家人口简单慕泓又不爱排场,差不多的事情都是慕雪盈亲自张罗,像这样替他摆碗筷,从前也曾有过。

        近来每次见她总是气恼烦躁,耻于与她相提并论,此时想着往事,不知不觉,将来时的怒气消减了大半。

        “喝点吧,”手边多了个白瓷酒盏,却是韩湛为他斟了一盏酒,“天冷,这个能挡寒气。”

        韩愿连忙站起:“多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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