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周觉得好笑,他很直接地说,你爸爸不要你了啊。

        那个小孩却坚持说,不是的,爸爸说他只是去帮我蛋糕,很快就回来。

        守着这样的信念大概过了五六年,他终于接受父亲抛弃他的事实,他变得越来越自闭,易怒狂躁,患得患失,最终也没能从父亲抛弃他的阴影中走出来,蛋糕成了他一辈子的禁忌,看到或者听到类似的东西,他就歇斯底里地开始摔东西。听说后来因为过失伤人进了少管所。

        某种程度上,直接果断的分离,比起拖泥带水的谎言更让人能接受。所以陈路周这人一直都这样,有事儿直说,哪怕再离谱的事儿他都能接受。毕竟小时候院长们骗他说他是莲藕精,说是院长妈妈把他从莲藕里挖出来的,他也信了。每次看到莲藕上桌,他内心都很崩溃,但是又觉得好好吃,一边吃一边哭。

        对不起,呜呜呜好好吃,院长妈妈,再来一碗。

        那时候大概三四岁吧。

        再大一点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就很难哄了,说啥都不好使,偶尔也想找爸爸妈妈,就在他最渴望父爱和母爱的时候,老陈和连惠女士来把他接走了,给了他足够的关怀和保护,陈路周才长成现在这样。

        晚上,他跟朱仰起去体育馆打球。庆宜市这两天雨水下得抽抽噎噎,像五六月小孩那张脸,想起来落两颗,断断续续没停过,忽晴忽阴的。

        室外球场湿泞不堪,朱仰起提前找人占了体育馆,结果发现阿姨们动作更快,整齐划一地占领了半个球场,左蹦蹦哒,右蹦蹦哒。喇叭里传出来凤凰传奇颇具有节奏感和穿透力的声音响彻整个空荡荡的体育馆。

        他们三对三斗牛,打半场。有筹码的,输了一顿人均八百的日式烧肉,最近市里刚开的一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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