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棋一愣,这又是一个他完全没想过也没有遇到过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是他吩咐什么,下人们马上就会给他备好的,他没有想过阿生会拎不动一桶水。

        他以前住在孟府的外院,房里丫环小厮成群,别说只是要沐浴,就算想在净室里游泳,下人也会妥妥贴贴地办好,但他忘记了,他已经不是京城孟府里的人了,也忘记了身边那一群丫环小厮,最终只剩下了一个阿生还跟在身边。

        他感觉再一次被现实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低下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匆匆沐浴完毕,阿生已经从厨房端来了饭食,孟观棋食不知味地匆匆扒了几口饭,马上就去正房看孟县令。

        看着父亲紧闭的双眼,深陷的双颊,孟观棋只觉心如刀绞,不自觉地跪倒在孟县令床前:“爹!”

        孟县令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满脸泪水的儿子,伸出手:“棋儿不哭,若爹这次熬不过去,家里以后就要靠你了。”

        孟观棋紧紧地握着父亲的手:“爹,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孩儿还小,不能没有爹爹……”

        孟县令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儿子从小天资过人,读书识字过目不忘,十岁的时候学堂的先生就有意让他下场一试,是他怕他锋芒太露惹了嫡房兄弟的不满,硬把他压到十三岁方允许他下场考试,只因他深知自家在府上的地位,走中庸之道方能长久。

        孟老太爷致仕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太好,几次三番在众兄弟面前提起他百年后众兄弟分家一事,他姨娘早去,分出来就是独立的一支,虽然身为庶子的他分不了多少家产,但总算是可以当家作主,也无须再压抑儿子读书的天份了。

        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他这么小心谨慎的人竟然意外中计,被贬到泌阳县当县令就罢了,却实实在在拖累了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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