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开会去啦!”外面工友喊道。

        脏胡子神色转变,笑着回说:“好咧,我马上去!”

        “诶,胡子,咋这么精神,这回相亲有戏?”会议室里,工友调侃他。

        此时的脏胡子穿着干净整洁的工服,下巴修的利利索索,连胡渣都不剩——他毛发旺,是个连鬓胡须,有时忙起来不打理一下就能给人显老十来岁,大伙便给他起了个“胡子”外号。

        省城火车站这几年正在修旧建新,招了许多临时铁路工。光这个会议室里,便能坐下数百人,工友一喊“胡子”,足有十来个人站起身张望谁在叫他。工友们都哈哈大笑,只有脏胡子笑的同时抻头看最前头穿蓝色工服背挎包的一小撮人。

        工友拉他:“看啥,人家那是正式工!咋,你还想转正啊?我说胡子,你要真想,就把娶媳妇的钱拿出来买个正式工——反正你也耽搁了,成了正式工再攒几年工资也能娶上老婆!我告诉你别想结婚后攒钱买工作,像我似的攒不下来,没戏!”

        脏胡子倒真有这个打算,他能当这个老大有一半是因为同伙里只有他是车站临时工。但临时工的消息灵通程度跟正式工的前老大没法比,有些事只在内部流通。但脏胡子买了工作也不能像前任头目那种接班的工人一样缺三少四的混日子,只怕得先好好工作表现一阵……

        脏胡子正犹豫,领导已上台讲起了话。

        “今年总结会那么早?”

        “今年天不正常,这都农历十月下半了,老天才下了几场雪?省里气象专家说今年冷的慢,把降温过程给缩短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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