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最多不过是无能,陈熙山想,哪怕是被美色蒙蔽娶了个前朝贵妃,也应该不会和反贼狼狈为奸。此时若再隐瞒,只怕嫌隙更甚,最终撕破脸——无论如何,他也是名义上的统帅,将领之间争吵,于军心大为不利。因点头道:“不错,卑职等正有此怀疑。”
“我知道你们一向厌恶袁哲霏等公子哥儿。”岑远道,“不过,他们如今被反贼绑架,他们的父亲带人去搜寻,也是人之常情,怎么就惹上了反贼的嫌疑?若他们是反贼,那袁哲霏等人岂不是被自己的父亲叔伯们绑架了?”
原本就是如此,陈熙山想,但怕言多必失,就没有争辩。只问:“依镇守使之见,此事吾等当如何应对?”
“绑架勒索,那是衙门的管辖范围。”岑远道,“即便此刻怀疑与乱党有关,乱党不出,咱们总不能出去跟着徐松涛等人一起搜索。我看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只待复兴会起事,我军再将其一举歼灭——相信以岑家军的实力,应对一群乌合之众该绰绰有余吧?”
他怎么又是这种态度?陈熙山和沈彪拧着眉头,要是他追问为何会怀疑徐松涛,倒还在两人的意料之中,如今不痛不痒的说了这番话,倒好像他成心不愿做任何准备,不想抢占先机扑杀叛乱,而是等着反贼出头,等着乱局闹大——岑家军哪怕骁勇善战,历来也是讲求以最小的代价消灭敌人,岂有抄着两手等敌人杀上门来到道理?尤其,在郢城燃起战火,会使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的西疆陷入混乱,财物、人命的损失且不论,南征大计也必然会被影响——岑远这不折不扣的草包!
他们会如此想,自然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岑远存心要把郢城弄乱,且要乱得足够厉害,才能将复兴会与楚国联系起来,为南征找“名义”,也为自己紧急接替岑广找理由——他们当然更不知道,玉旒云其实默认了这种做法。她也太需要一个名义了,也乐得在自己不被算计的情况下将岑远推在前面。陈熙山和沈彪不明就里,所以满心疑惑地退了出来,与其他岑家军的军官商议:徐松涛等逆贼多半是要与城外同党接头。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复兴会若想有一线取胜的希望,多半是要争取可以使樾军投鼠忌器的筹码——眼下只有两人,一是岑广,一个玉旒云。玉旒云身边有高手护卫,铁山寺下还有岑家军伏兵。岑广的府邸虽然也有兵队守卫,但身边却有个郭廷轩,等于养了条豺狼在卧房里。陈熙山一行商量决定,得加强平北公府的戒备,同时,先下手为强,把鱼肠胡同给端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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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这边才有了决断,那边岑家军郢城的眼线又回来报讯了:原来,不仅是徐松涛等复兴会成员带着私兵出来了,连孝康侯等自称胆小怕事只求自保的人,也派出了各自的家丁护院。据报,他们的家丁大多在城内,瞧方位靠近从前馘国的六部衙门。有一点古怪之处——这几人从前在朝中都曾担任要职,几乎就是去了曾经供职的那个衙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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