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将盒子里的几道菜肴端出来,都是用小碗小碟盛着的,样式精致。
他口中轻道:“陛下今日原是要来瑶池苑,不料一刻前户部的大人求见,为的是南边疫病的事。这一聊,陛下便不知何时才能就寝了。”
说着语中一顿,视线从面前几只小碗小碟上一扫而过:“所以陛下差奴来为娘子送几道合口的宵夜,娘子用过便早些睡吧。”
卫湘的目光从他说出那句“陛下便不知何时才能就寝了”起,就定在他面上,薄唇几度启合,显是想说什么。
等他终于说完,她即刻道:“疫病揪人心,可陛下也要顾惜身子才好,天下万民都还仰仗陛下庇佑,他若累坏了……”她抿一抿唇,头低下去,声音亦低下去,化作轻细的嗫嚅,“让人担心。”
这番话前一半说得有多迫不及待,最后的四个字就有多柔软无力,堪堪一副有心想说场面话却遮掩不住少女柔肠百转的模样。
张为礼不由低笑一声,转瞬又恢复肃穆,意有所指道:“娘子的心意,陛下一定明白。奴便回去复命了。”
卫湘将这句话置若罔闻,起身亲自送张为礼,张为礼连声劝她回去安歇,她还是将他送到了堂屋门口。
待张为礼举步离开,她也没有即刻回房,一手轻托着棉帘,任由冷风打在脸上,借助寒风迅速清醒。
积霖见状恐她受凉,欲出言相劝,却被更会察言观色的琼芳一记眼风扫了回去。
半晌,卫湘轻语呢喃:“掌印早说疫病已见好转,该送的药材也都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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