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摔个粉身碎骨,也算得图了个痛快。总好过在那昏暗的永巷里浑浑噩噩地捱过一生,被欺凌、被羞辱,直至支离破碎也无人知。
退出正殿,卫湘不知接下来是否还有别的差事,不敢擅离,就仍回了那间耳房。
其间偶有宫人进出,但并无人多与她搭话,更没人吩咐她什么,个个目不斜视,近乎刻意地忽略她的存在。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卫湘听到外头有宦侍轻声问安:“掌印。”便向门口看去,正看见一尘不染的黑靴迈过门槛,黑靴之上,银灰曳撒整齐的褶子随脚步开合。
卫湘低眉敛目地深福:“掌印。”
这一次,容承渊站定脚步便回身阖上了门。
卫湘心下对这等权宦本就存着阴影,见他这样精神骤然紧绷,然又不好显露什么,只得强自维持住平静,乖顺地立在那儿。
容承渊踱过她身前,落座到那茶榻上。她便去沏茶,好好地晾到七分,再去端给他。
这其间谁也没有说话,容承渊亦未看她一眼,待得徐徐地将茶品了半盏,他终于轻哂一声,右手仍执着盏盖,视线落进盏中,欣赏着这盏挑不出分毫不妥的茶水说:“敢在御前做这种事,你胆子倒大。”
卫湘束手静立在侧,闻言欠身:“还要多谢掌印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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