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外灯的冷光扫过纸面时,他的呼吸几乎停滞。

        层层叠影浮现在信纸上,像被无数次覆盖的拓印。

        最表层是母亲娟秀的小楷:“你回来就好了“,第二行墨迹更淡,是“你回来就好“,第三行只剩“回来就好“,直到最底层,碳化的字迹几乎要融进纸纤维里,勉强能辨出:“……我还在写,你就还在听“。

        解剖刀轻轻挑开信封口,里面掉出半张老照片。

        照片里穿白大褂的男人他没见过,但停灵棚前的布景太熟悉了——去年在郊区处理的无名尸案,停灵棚的蓝布纹路和照片里分毫不差。

        身侧那支骨笛泛着幽光,和解剖台上那支羊骨笛的裂痕位置完全吻合。

        “这不是遗书。“他对着空气说,声音在储物间里撞出回音。

        遗书该有终结,可这张信纸的每个字都像在呼吸,最底层的碳化笔迹边缘泛着极淡的荧光,那是新墨覆盖旧痕时,紫外线激发的残留显色剂。“它还在写。“

        当晚他做了个梦。

        童年的家,台灯罩是母亲手织的米白毛线,灯影里她的背影佝偻得像张弓。

        钢笔尖在信纸上沙沙移动,他凑近想看写了什么,却发现每个字都是“沈默“。“沈默,你爸要是活着,该多想抱抱你。““沈默,今天你说解剖课看见婴儿骸骨,我半夜起来给你织了顶毛线帽。““沈默,我把他的骨笛收在暗格里了,等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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