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裂痕

        清晨的阳光,第一次未能穿透圣玛利亚医院三楼的森严。实验室里,永恒不变的是无影灯投下的、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白光。苏砚秋正站在一台高倍电子显微镜前,显示屏上,那些诡异的“蓝色雪花”被放大了数万倍,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不属于凡间的几何之美。

        汉斯·施密特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像一头警惕的狼,审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自从苏砚秋发现了这种“埃文斯蛋白”(埃文斯已经迫不及待地用自己的名字为其命名)后,她便成了实验室里最炙手可热的新星,也成了施密特眼中最不稳定的威胁。

        “显微结构分析有进展吗,苏博士?”施密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溜溜的挑衅,“还是说,除了发现它,我们对它依旧一无所知?”

        “结构分析需要时间,博士。”苏砚秋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任何仓促的结论,都是对科学的亵渎。不过我发现,这种蛋白的晶体结构,在不同的PH值环境下,会呈现出不同的稳定性。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它只在三号样本的特定体液环境中形成。”

        她不动声色地抛出了一个新的、复杂的变量,一个施密特从未考虑过的方向。这既是展现她的专业,也是一种无形的防御——她用深奥的知识,在自己周围筑起了一道高墙,让施密特的挑衅显得肤浅而无力。

        果然,施密特一时语塞,只能悻悻地哼了一声,转身去摆弄他自己的离心机。

        就在这时,埃文斯医生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他对苏砚秋的欣赏已经毫不掩饰,甚至带着几分依赖。“苏博士,早安。你的初步报告我看过了,精彩绝伦!你提出的‘环境依赖性结晶’假说,为我们指明了全新的方向!”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施密特,然后压低声音,用一种分享秘密的口吻对苏砚秋说道:“为了更好地研究三号样本的特殊性,我准许你,在有护士长陪同的情况下,对她进行直接的接触和问询。我需要一份详细的心理评估报告,以及她过往生活习惯的深度访谈。有时候,答案,并不总是在试管里。”

        苏砚秋的心脏猛地一跳。机会来了!

        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一个学者对研究的纯粹渴望:“这是最好的安排,埃文斯医生。了解培养基的特性,才能更好地控制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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