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朔楼这时才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一艘乌篷小船中,外面潮平两岸,烟笼寒水。

        船板轻晃,江上长风裹着寒气,钻进船篷。

        蓝朔楼吃力地撑起身子,左肩箭疮的钝痛顿时激得他闷哼一声。

        王太医的手掌随即按住他的肩头,力道不重,却压得他动弹不得。

        “躺下。”老者从药女手中接过青瓷药碗,褐黄汤药里浮着几片丹参:“你这条命是拿五斤犀角换的,莫要糟蹋了。”

        蓝朔楼盯着乌篷缝隙里漏进来的半轮下弦月,喉头滚动:“王大人,咱们这是……”

        “咱们在去应天的水路上。”王太医淡淡答道。

        “应天?”蓝朔楼目光一震。

        “咱们已经离开云南前线半月有余了。”药女走上前,接过话来:“你受了毒伤,一直都在昏睡,自然不知。”

        蓝朔楼看着王太医手中那碗晃荡的药液,喃喃问道:“那吴道长……”

        “临行前,永昌侯前脚归营,燕王府的夜不收骑兵后脚就到,将吴桐提调去了傅友德大帅的中军。”王太医吹开药沫,银匙磕在碗沿发出清响;“他当晚就匆匆离了大营,再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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