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用也是去年来重庆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自此就留了心。
此时在朝天门以北沙滩上的一处席棚下,歪坐着正用竹签剔牙的管行脚夫李尚元用脚朝身前一个脚夫的屁股上轻踹了一下,口中嘟囔道:“傻奎,来船了,过去看看。”
“要的。”被称作傻奎的脚夫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句,将烟袋锅在地上磕了磕,清空后插在后腰上,这才带着同伴走了过去。
傻奎走到江边时,那几条挂着同样旗号的沙船刚刚系好缆绳。从船帮吃水的深度和甲板上货物那大包的外包装,他估计船上运的应该是棉花。
此时跳板还没放下,沙滩上已经聚集了十七八个牙行的牙人,正冲船上大声喊着招揽生意。
“人和行,人和行啦,专营铜铅。买卖公平,童叟无欺!”
“集义行,专营生丝棉布~~”
“正太行,正太行,代理南北药材......”
徐大用早有准备,他这次从苏北来,带了不少的棉花。于是便招手叫集义行的牙人过来,让一个同伴去和对方谈费用。
四川这个地方由于气候原因,盛产水稻,棉花却是生产不足,然而纺织业却很发达。于是很多客商进川时都是载货来川,贩米入楚。
傻奎这时也走上船来,跟在牙人的身后,等着分派搬货的事。然而当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从船舱里走出来的徐大用,顿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扭头再一看,不禁愕然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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