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叫“妈”可能不再合适,周铃兰又改口说,“我去求老支书给你开介绍信让你回城,你可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天大地大都没有命大的。”

        周铃兰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周铃兰并不爱哭。

        丈夫战死,她没有哭,愣是咬着牙一个人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小儿子还是个遗腹子,自出生就没见过父亲;

        大儿子一走两年多,音讯全无,她也没有哭,她坚信儿子一定不会扔下他们不管,说好了三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只是暂时没法办联系他们;

        苏桃桃嫁进来,尤其是大儿子走了之后家无宁日,她整天骂骂咧咧作天作地,整人的手段更是花样百出,她一次也没有哭过,也没有怨恨过,守寡的苦她比谁都懂,就凭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给傅家生下尘尘这么好的孙子,不管她做什么周铃兰都可以包容。

        但是今天,苏桃桃跳河,救上来奄奄一息的时候,她大哭了一场,大儿子走的时候还不知道苏桃桃已经怀孕,可怜的孙子也是从出生到现在没见过父亲,要是连妈也没了,孙子多可怜啊。

        听着周铃兰的话苏桃桃再度无语。

        “桃桃?”

        周铃兰见苏桃桃脸色变幻莫测,但是不说话,担心她是不是泡坏了。

        春寒料峭,才刚过立春,这个天掉进河里是可大可小的。

        苏桃桃回过神来,看着善良又亲切的妇女摇了摇头,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我没事,只是掉进河里的时候想通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我以前太不懂事,做了很多的错事,现在想想挺惭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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