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当年随陛下北上,何等凶险的处境未曾见过。宛丘龙湖上,箭雨袭来,同行者一个个倒下……”
韩承绪说话很慢。
他跟随李瑕十年,十年来的经历只挑几桩说来也过了很久。
最后,他说道:“经历了这些,老臣本不该总是劝陛下,也真心不想拴着陛下。”
“韩老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李瑕道,“如今再打仗,还能凶险得过成都、钓鱼城不成?”
韩承绪笑了笑,道:“若是皇帝要去做危险的事却没有人劝,那不行的。皇帝得有皇帝的威风。人活着,得做符合身份的事。”
李瑕也莞尔道:“韩老原来是因为这个才劝我?”
韩承绪笑着笑着,笑容渐渐僵住,泛起忧色,道:“是因为真的太担心陛下了。”
李瑕其实明白,做符合身份的事,这句话听着平实,却是很重要的道理。这句担心,也是真的。
“老臣已经很老了,最怕的就是,闭眼的时候,陛下还在河套安危不知。那老臣到了九泉之下也难瞑目啊。”
“不会的,韩老还要看我一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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