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李瑕已听到了朱禩孙的声音里的颤抖与哭腔。
这是一个四旬高官,能让他失态的,也只有这样惨不忍睹的屠戮了。
因是在下属面前,朱禩孙还是强自镇定,红着眼,努力没哭出来。
他背过身,看着成都城,缓了缓情绪。
良久,他才道:“而端平三年之后,蒙军又数次攻入成都府路。二十载……战火、屠城、掳掠,七百万川西百姓……十不存一,想来,也不过仅存数十万人吧?也许有。”
李瑕道:“想来如此。”
“十不存一”,只是简简单单四个字,但却是数百万活生生的人被杀成白骨。
朱禩孙道:“余帅在时,迁川西百姓二十余万往云顶、三龟、紫云、九顶等等诸山城,而这几年,汪德臣大肆挟民入汉中、陕地。数十万人,只怕所余不过半数。
这般算下来,我等短时间内,至多能召集十余万人。”
李瑕道:“那便需要大船三百余艘。”
朱禩孙道:“我会派人寻调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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