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轩挺直脊背,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剧烈滚动。他想起下午凌潇峰在会议上翻动PPT时,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那声音此刻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令他无比厌恶。

        “那个凌潇峰,”他刻意压低声音,胸腔里发出类似呜咽的震颤,好似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竟然大逆不道,放出歧视印度人的话。爸,你要把他开除,否则影响公司形象呀!”

        顾海城将公文包重重地甩在胡桃木玄关柜上,金属扣撞击柜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他扯下领带的动作猛地顿住,镜片后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儿子紧绷的下颌线。

        “我也看不起那些印度工程师,”他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领带结在指间慢慢松散开来,话语里满是不屑,“你是不是,也要将爸开除呢?”

        柳冰烟趿着拖鞋,急匆匆地追进客厅,真丝睡袍的下摆扫过波斯地毯的缠枝莲纹。她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晶杯,冰块在威士忌里叮当作响,仿佛在奏响一曲混乱的乐章。

        “那个顾小兰,”杯沿撞在牙釉质上,发出一声轻响,琥珀色的酒液在她唇边留下一圈暗痕,她的眼神里满是怨恨,“从不帮我们顾家说话,她视我们顾家为无物,你不应让她继续当部长呀!让立轩代替她当部长吧!”

        “你对凌潇峰的看空报告,”他缓缓转向垂头站在落地窗前的儿子,台灯昏黄的光将顾立轩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几乎要攀上天花板的石膏线,“有不同意见,你也可以向公司投资委员会,提交看多的报告,双方可以PK嘛!”

        话音未落,他的皮鞋已经踏上旋转楼梯。红木台阶在他脚下发出细微的**,仿佛也在为这场家庭纷争而叹息。

        顾立轩死死盯着父亲消失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月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在他西裤膝盖处投下惨白的光斑,宛如一片冰冷的霜。他摸出手机时,屏幕冷光映得瞳孔发灰,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

        电话拨通的刹那,金小同那边传来重金属音乐的轰鸣,嘈杂的声音几乎要将听筒震破。顾立轩将手机紧紧贴在耳畔,压低声音,好似生怕被人听见:“凌潇峰看空我们公司,”他停顿片刻,窗外海风掀起纱帘,发出簌簌的声响,“并且歧视印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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