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声音,是未经任何处理的、赤裸裸的思维洪流,原始、混乱、带着令人窒息的信息密度,疯狂冲刷着他每一根神经末梢。

        “呃啊——!”

        陈曜猛地弹开眼皮,剧烈的头痛让他眼前一片昏花,胃部痉挛,喉头涌上一股酸涩。他发现自己正瘫坐在一张熟悉又陈旧的人体工学椅上,脊椎被硌得生疼。

        眼前是熟悉的木质桌面,边缘掉漆,露出深色的木芯。几本卷了边的犯罪心理学专著歪歪扭扭地堆在一角,一个吃了一半的微波炉意面盒子散发着油腻的气味,电脑屏幕亮着,停留在雾城本地新闻网的界面,旁边散落着几张简陋的名片——“曜石咨询,陈曜”。

        他的事务所。他逃离警队后赖以栖身的狭小巢穴。

        我……没死?

        不。腹部仿佛还残留着被剖开的冰冷触感,那种生命急速流逝的虚无感真实得刻骨铭心。

        重生?时间倒流?

        脑海里的思维风暴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因为他的清醒变得更加清晰。隔壁设计公司员工对deadline的焦躁、对晚上约会的期待;楼下便利店店员盘算着偷偷顺走一包烟的快感、对苛刻店长的埋怨;街道上行人的匆忙、忧虑、琐碎的欲望……无数心绪碎片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穿透墙壁,无视距离,疯狂灌入他的大脑。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异于常人的共情能力,那份能让他轻易潜入罪犯思维模式的天赋,在此刻变成了最恶毒的诅咒。他比普通人更能“理解”这些噪音中蕴含的情绪和意图,也因此承受了指数级增长的痛苦和冲击。

        他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甲用力抠进发根,试图用尖锐的物理疼痛来对抗脑海里的撕裂感,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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