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姑姑过来劝她:“阿若,你都跪了一天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杜若摇摇头,眼泪无声地滑落。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灵棚上,像是上天也在哭泣。
夜深了,吊唁的亲友陆续离开。苏棠的膝盖已经痛得没了知觉,但她不敢动,怕打扰到沉浸在悲痛中的母亲。盯着那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苏棠恍惚觉得,外婆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像往常一样笑着叫她,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给她。
但外婆再也不会醒来了。
第二天盖棺时,杜瑜突然扑到棺木上嚎啕大哭,几个长辈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拉开。当男人们开始钉棺时,那“咚咚”的声响像锤子一样砸在苏棠心上。
棺材被抬了出去,苏棠看到妈妈端着外婆的遗像跨出门槛,面色灰白;小姨哭得肝肠寸断;还有好多人,好多哭声,交织成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
苏棠回过神来,看到堂屋里只剩外公,他高大的身躯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他没注意到角落里的苏棠,伏案痛哭,像呜咽低泣的野兽。苏棠从未听过这样的哭声,它不像女人们那样宣泄,而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的悲鸣。
外婆下葬后,雨连续下了一周。杜若说,这是老天爷在为一个好人的离世而哭泣。苏棠不懂这些,她只知道,杜家最疼爱她的外婆,永远地睡在了杜家沟后山的那片坟地里。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苏棠已经三年级了。这天,朱老师走进教室,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上周的英语竞赛成绩出来了,”她环视教室,“我们班有三位同学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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