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家村到这儿少说六里地...”杜母擦着安安脚底的脏污,哽咽道,“两岁的孩子怎么认的路?”
杜瑜轻拍孩子的背,摸到的全是凸出的肋骨。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李家要给安安起名“不言”——他们想把这孩子折磨成哑巴。
院门被踹开时,安安正在杜瑜怀里打盹。李母裹着寒风冲进来,指甲像鹰爪似的扣住孩子肩膀:“丧门星!就知道往杜家跑!”
安安惊醒,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滚下炕往柜子底下钻。李母抄起烧火棍就往里捅,杜瑜扑上去阻止:“她还是个孩子啊!”
“李不言!”李母厉喝一声,柜底立刻没了动静。半晌,安安慢慢爬出来,垂着头自己走向门口,像只被驯服的小牲口。
杜瑜追到院外,看见李母用麻绳拴住安安手腕。孩子回头望了一眼,黑葡萄似的眼睛,眼神空得让人心慌。那眼神让杜瑜后来做了半个月噩梦——那不是两岁孩子的眼神,而是看透生死的老人的眼神。
雪地上两行脚印渐渐被新雪覆盖,就像从未有人来过。
三百公里外的天津,杜若正把雇主家的被褥晾到阳台上。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让她失手掉了夹子。她蹲下身喘气时,仿佛听见安安喊“妈妈”的声音。
“幻觉…”杜若喃喃自语。来天津大半年,她终于不再整夜失眠,但胸口的闷痛从未消失。窗台上摆着她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布娃娃,准备过年时托人捎给女儿。
风吹动晾衣绳,杜若抬头,看见一片枯叶在风中打转。她不知道,此刻她的女儿正被锁在李家后院里,而那片飘摇的枯叶,多像她破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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