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外,整个世界都在融化。

        男女老少尽数被吸入祭祀坑中,惨叫和哀哭在穹顶升腾,血肉溶解后留下晶莹剔透的骨架。

        飞禽走兽占领了失去人类的大地,仰头发出阵阵宣告般的嗥鸣,又无一例外从世界各地向雪山聚集。

        飞鸟砰然坠地,鱼群搁浅于石滩,所有动物都在山脚下匍伏,虔诚地向它们生命的源头朝拜。

        永生不死的香格里拉啊,创造它们的神明在此长眠;妆点这场属于神明的长梦吧,在幸福和欢悦中结束悲惨的命运……

        就像受伤的孩子总会下意识寻找母亲的怀抱,在异乡遭逢风雨的漂泊之人总会梦想归家,而现在,所有人和动物都将奔赴向他们最原初的母亲,永远的家乡。

        海拔八千米的雪山已能触摸到天际,作为这片大地的最高点,它被愚顽的牧民赋予沟通神明的传说,又被科学家冠以板块挤压的研究结果。

        过去的它是罕有人至的绝境,勇毅者挑战自然的证明;如今的它俨然是世界的中心,重启时空的钥匙,联结至高规则的祭坛。

        山顶是离神最近的地方,亦或是神本身。那位神明曾无私地将生命赋予万千生灵,又将在此刻冷漠无情地收回它们。

        一人的命运,亿万人的命运;一物的生死,万物的生死;对于亘古的天地来说本无区别,都是仰赖造物主的怜悯而活的寄生。

        万物终将死去,世界亦将走向衰亡。茂密的植被和彩色的奇石正在褪色,人为建筑和自然景观,地面和天空,所有事物都褪去了它们华美的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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