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几千年、方圆千万里的人类习惯于遵守道德,无非是因为他们在大多数情况下困居在极小的范围内,被地域和血缘形成的社群与纽带绑架,所有行为和选择都会在这一共同体当中传播,成为大部分人的共识。”

        “他们害怕不道德引发的后果,害怕被熟人社会忌惮和防备,害怕被公序良俗审判和处决。古往今来的仁义道德典章被血液的凝疴染黑,疯子亦或天才若想不被捆上火刑架,便不得不装疯卖傻顺从大多数人的习惯。”

        齐斯停顿片刻,抬眼直视徐宁的眼睛,笑容粲然:“而在一个流动性极强、作恶不会引发后果的环境中,比如一个七天经历一次新副本、人员全部随机分配的无限流游戏里,只需要将所有人都杀死,便可以轻松地将悖逆道德的后果控制在小范围之内。那么,道德之于功利主义来说,可行性如何呢?”

        徐宁收敛了些许笑容,认真地说:“你应该知道,功利主义是不被提倡的。”

        “瞧,你又在道德的语境下说事了。”齐斯叹了口气,翻转手腕,将滤网上的茶渣倒进茶盘,“一个小问题:有一个疯子想和你比赛杀人,在限定时间内谁杀得多谁赢。如果你赢了,将无事发生;如果你输了,他就会毁灭全世界。我想知道,你会如何选择?”

        宁絮沉吟片刻,没有回答,而是一字一顿地问:“所以,如果在一个如你所说的无限流游戏中,伱会选择将除你以外的人都杀死,是么?”

        “你理解错了。”齐斯笑得很是愉悦,“我又不是变态,杀人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呢?毕竟,我可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

        “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你想让我帮你杀死所有玩家,必然要有让渡更多利益的觉悟。”

        齐斯的话语在记忆里盘旋,张艺妤走在去往墓园的路上,思维一片纷乱。

        天色越来越暗,好像随时会滴落雨滴。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水珠,在皮肤上凝结后将可感的凉意嵌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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