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恩莫名其妙的很是愤怒,像是蒙在身上的皮被徐睿仪的餐刀猛的戳破了,他的大脑也如气球般爆开,他一把握住了徐睿仪手中的餐刀,缓缓的站了起来,逼视着徐睿仪黑洞般的瞳孔,压抑着怒气说:“说我是胆小鬼,那你自己呢?”他说,“精装的朋友圈,现实却支离破碎,你努力缅怀幸福的样子难道不可笑吗?我是妈妈的玩具,那你又是什么?被困在过去的面具人吗?还有在班级里,明明很多事情你不喜欢,偏偏要强迫自己去做,明明很累了,却还要装作活力四射,什么都难不倒你的模样。你是不允许别人不喜欢你吗?你是只活给别人看的吗?所以你的做自己,就是做别人心目中的自己?”
说完之后,林怀恩的心像是泄光了怒气的气球,干瘪又无力,他又有些后悔,后悔被真相轻而易举刺破了自尊心,继而说出些伤人的话语。或者说是他因为好几天没有练习梦禅,而产生了焦虑?他又想起了妈妈说的话,我这样的行为是不是贪图一时的快乐,却给对方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他不知道。
但下一秒他知道了。
徐睿仪哭了,像是一朵炸膛的烟花,火焰般的眼泪崩的到处都是。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一次考试没有考好,握紧了成绩单,就像是握着处刑通知,他尽量拖延着时间回家,可终究还是得回到家里。在打开门的时候,他把成绩单藏了起来,努力不去提,好像考试没有发生过一样。可妈妈一开口,他就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羞愧,总之他看见自己在玻璃中的倒影陌生极了,仿佛蜷缩在一个幽暗无人的衣柜中一样。
他突然间领悟到,这不是毁灭的爆炸,而是求救的烟火。就像那个蜷缩着躲藏在黑暗角落的自己,他多么希望妈妈不要批评他,而是拉他出来,给与他一些安慰,哪怕只有一点点。
林怀恩的思绪被徐睿仪倔强的声音打断了,她抹了把眼泪,犹自强硬的瞪着他说道:“你口口声说着真话,可你知道不知道你说的每一句都是被粉饰过的真话,那些话和假话又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假话好听。你就按照这个世界,这个社会,还有你妈妈为你打造的规则,一丝不苟了无生趣的活着,你就是个皮囊,空心的皮囊.”她哽咽着说,“你和班级里的其他同学没什么两样。大家都是这样的,就像是被电子产品和教科书填满的充气娃娃,都是工业化生产出来的社会养料罢了。哦~你不一样,你身上带着高高在上的,资产阶级的金钱味道,你越是极力伪装,就越是傲慢,好像来自三一的你就读东官,是一种高贵的怜悯。”
林怀恩凝视着徐睿仪的眼睛,像是两团融掉的雪,他的声音柔软了下去,轻轻说道:“对不起。”
徐睿仪呆了一下,擦了擦眼泪,抽了两下,没好气的说:“又来,架都没有吵完,你认输干嘛?”
“我觉得你说的对,我就是个空心的皮囊。”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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