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府旦被问的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你为什么不去青都?我这里不想要骂这两所最顶尖的名校,但它们的确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作为世界级的名校,它们并没有贡献出值得我钦佩的学生。在我看来青都的学生,要么有精英包袱,要么有路径依赖,让他们丧失了野性,规规矩矩的在条条框框的努力,毕业不是出国一路斯坦福加州理工去硅谷,就是进大厂搞量化,他们都很容易变成高级工具人。”
关音停顿了一下,在台上走了几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从窗户里的金色光芒竟像是跟着她在移动一样。
“我不喜欢这样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学校,也不喜欢都京那刻板威严的氛围,那里的变化太慢。而很显然,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欧美无论基建还是科研都已经到了瓶颈,而我们无论各项基础建设还是理工科人才,都到了厚积薄发的时刻,作为国际国内的顶尖学校,我们不应该还跟着西方的世界跑,我们应该勇敢的推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文化理念和科技理念,可我却看到无数的精英还在唯西方马首是瞻,即便身在东方,脑袋却朝着格林尼治的子午线跪拜。有的时候我怀疑他们这些人脖子上的,不是有思想的头颅,而是GPS只设华尔街的指南针,一个个全是精神哈士奇,狗粮上刻着星条旗,叫唤都带着美式卷舌音。”
阶梯教室接连响起了一片笑声。
林怀恩也笑,但他更意外,因为他没有想到关音会是如此开场,更没想到她说话的方式如此辛辣凌厉。
笑声过后关音稍稍降低了音调继续说道:“实际上现在已经到了我们不勇敢,西方世界也在逼迫着我们勇敢,制裁只会越来越严厉。更何况以前我们总说摸着鹰酱过河,可现在鹰酱已经被摸秃了,再摸它,你也只摸的出PPT最常见的过时理论就像是‘摩尔定律’,我的老师李锦清就跟我探讨过一个课题,叫做‘突破摩尔定律陷阱’,我们一致认为所谓‘摩尔定律’就是用一个简单量化的指标大大遮蔽了产业发展需要的复杂的条件。这样我们就会产生一个误区,那就是只要砸钱,任何先进制程节点就能够水到渠成,这方面的典型案例就是芯片。我觉得我们华夏要突破芯片封锁,最关键的就是必须破除对西方类似‘摩尔定律’之类的理论的迷信,更要破除对西方经验和西方人才的迷信,着眼于我们内部”
这个时候阶梯教室内拍照的人也放下了手中的相机,专心致志的聆听关音的发言,就像她不是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同龄的学生,而是一位令人敬仰的学者和师长。
“但问题在于,无论是青都,还是府交,都有点过于西化的趋势。一问大家的理想是什么,人人都想要成为马斯克、马华滕、马昀,大家都在做着在纳斯达克敲钟的梦,思考着市值、一夜暴富,人上人这样的词汇。在自由主义和市场经济的冲击下,我们许多人,尤其是自诩为精英的学者、专家、权威、行业领袖.都忘记了我们的底色是什么,百般信仰西方。忘记了我们五千年的历史,忘记了何谓道、何谓儒”
她忽然转身指向大屏幕,PPT炸开一行夹杂着愤怒与浩然之气的狂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当她再次转回寂冷的脸庞,阳光掠过她侧脸时,战国袍领口金线在光照中骤然发亮,如暗夜的北斗七星图。
“所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穿黑色的战国袍了吗?”她再次举起话筒,珍珠耳钉晃成虚影,“人人都说我们10后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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