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更旧一些,速度也更慢,晃晃悠悠地驶出县城,拐上坑洼更多的乡道。熟悉的田野、村庄、河流依次掠过窗外。约莫二十分钟后,班车驶过一个早已废弃、锈迹斑斑的收费站路牌,意味着进入了他们村的边界。

        “三队,有下的没?”司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有!”陈秋铭应道,拎着行李走到车门边。

        班车在一个小村庄停下,陈秋铭跳下车。尘土微微扬起,班车又晃晃悠悠地开走了。

        站在路边,眼前是一条缓缓下坡的土路。路尽头,就是他家的院子。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路口那两棵枝繁叶茂的老柳树,像两把撑开的大伞,柳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柳树两侧,是成片的榆树林,西边那片榆树林的尽头,是一小片挺拔的杨树林,那也是他家的;东边榆树林外,则是一片玉米地、大豆地,同样属于他家。

        两棵柳树中间,是一条一车宽的、被踩得光滑的土路,直通他家黑色的老式对开木门。路两旁种满了丁香花,虽然已不是花期,但枝叶依然茂盛。透过丁香丛,可以看到两边各有一个用篱笆围起的菜园子,里面种着茄子、辣椒、豆角、西红柿等各种蔬菜,长势喜人。

        陈秋铭深吸一口家乡熟悉的空气,沿着小路向下走去。刚靠近大门,院子里就传来一阵激动的犬吠。推开虚掩的木门,穿过小小的门洞,院子里的景象瞬间鲜活起来。

        一只被拴在角落的大白狗正兴奋地拖着链子,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呜呜地叫着,想要扑过来。成群的鸡鸭鹅在院子里悠闲地踱步、啄食,见到有人进来,一阵骚动,咯咯嘎嘎地叫成一片。角落里堆着金黄的玉米棒子,墙上挂着红彤彤的辣椒串,处处洋溢着农家秋日的丰足与安宁。

        “哎呀!秋铭回来啦!”奶奶系着围裙,从屋里掀帘子出来,脸上笑开了花,皱纹都舒展开来。她手里还拿着擀面杖,显然正在忙活。

        “奶奶!”陈秋铭赶紧上前,“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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