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叫林怀先。”
“怀先…”林司令低声重复了一遍，眼神里带着点期待的光芒。
“那…雷家有族谱吗？”
林初夏摇摇头，有点抱歉：“这个真不清楚。我没见过，也许在我大伯那边的堂哥家？我父母也从没提过家里有族谱这回事。”
她确实对祖上的事知道得很少，爷爷奶奶去得早，活下去都艰难，哪还有心思讲祖上的故事。
林司令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又带着点不甘的神情。
他靠在椅背上，望向舷窗外的云层，声音低沉下来，讲起了自家的往事：
“我叫林承意，今年五十啦。家里头有本老族谱，听老一辈讲，我们这一支祖籍是东鲁。咸丰五年，也就是1855年，黄河发大水，东鲁三十四个州府都淹了，运河也给冲垮喽，之后几十年水灾不断。到了光绪二年也就是1877年，又赶上百年不遇的大旱，赤地千里，饿死的人遍地都是啊…”
林司令的语调带着历史的沉重：“我们林家村，那时候就只剩下我太爷爷和他亲弟弟，也就是我太二爷爷，这两兄弟了。实在熬不下去，兄弟俩商量着逃荒，得找条活路。怕一起走路上都饿死，就想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最后决定，一个往北走，一个往南走。”
他比划了一下：“两人把家传的族谱拆开，一人带走半册，算是给后人留个相认的信物。约定好了，等天下太平了，让子孙回林家村的老地方碰头。我太爷爷选了南下，靠着好手艺给人做木工，一路打零工，好歹活了下来。后来大清亡了，换了袁大头当总统，再后来…小鬼子又打来了…”
林司令的声音有些发涩：“太爷爷生了三个儿子，两个死在了战场上，最小的儿子…命是保住了，但也落下了残疾。我就是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里长大的。我阿妈是落难的大家小姐，为了活命嫁给了我阿爸，我从小跟着她识文断字。六岁那年，玖壹八事变…十三岁，我就离家参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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