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师傅微微颔首示意后,他才转身面向徐景天,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眼底却藏着几分锐利:“徐老板,恕我冒昧请教,刚才您这幅画上的题款——''正德丙子年秋,吴门唐寅''——可是确凿无疑?”

        徐景天眉头紧锁,斜睨着陈阳,他哪里懂这些,于是看向了那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男子语气很平静,微微点头:“是又如何?难不成这也有错?”

        “这幅画最大的破绽,就是吴门唐寅这四个字。”陈阳看着几人,脸上神色愈发沉稳,目光直视徐景天,“敢问几位可知,这''正德丙子年''是哪一年?”

        徐景天冷哼一声,显然不愿配合,旁边的眼镜男轻笑了一下,这个问题难不倒他,缓缓开口,“当然1516年,这不谁都知道么?”

        “正是1516年。”陈阳轻叩桌面,发出一声闷响,像是在强调接下来的言辞,“那么,可知唐寅生于哪一年?”

        “唐寅生于1470年,你想说什么?”

        “1470年,那可是整整比正德丙子年早了整整四十六年。”陈阳语速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徐老板或许知道,弘治十二年,也就是1499年,唐寅因科举舞弊案牵连锒铛入狱,后被贬为吏,自此心灰意冷,游荡江湖,沉浸于诗画之间。从那时起,他便再也不用''吴门唐寅''这一名号了。”

        徐景天脸色微变,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画卷,却依旧强作镇定:“哼,那又如何?谁规定他就不能再用旧名?”

        “徐老板此言差矣。”陈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唐寅在正德丙子年已然四十六岁,按照记载,唐寅后期一心向佛,所以在正德年的时候,早已改号''六如居士''。”

        “若是真品,落款之处理应是''六如居士''而非''吴门唐寅''。试想,一个已然避世隐居,沉浸于佛法与诗画的老人,怎会还在乎吴门这个名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徐景天和他身后脸色逐渐难看的两人,语气愈发笃定:“您这幅画,连唐寅的号都用错了,那还能是唐寅的真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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