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全身湿透的卫燃,平野大翔摆摆手说道,“我来这里和苍井先生有事情要谈,龙之介,谢谢你把小葵送过来,先下去吧。”
“是,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卫燃说着,又走出了包厢帮忙关上了门,朝着迎面走来的张泰川使了个眼色,俩人躲到了隔壁。
几乎就在卫燃关上这个包厢的房门的时候,张泰川也将耳朵贴在了木头隔墙上,卫燃则恰好看到了从一楼走上来的平野葵。
此时的平野葵已经换上了一套和服,只是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仍旧挂着无法隐藏的厌恶、恐惧和茫然无措。
莫名的,隔着一条门缝偷窥的卫燃想到了很多人。
比如芬兰那座被暴风雪笼罩的猎人小屋里的朋友和敌人,比如战后德国某辆列车上的小偷和苹果园里女教师,比如阿芙汗山区里可怜无助的孩子。
如今时移世易,对于他这个足以称得上老兵的时空旅人来说,一门之隔的外面,那个似乎抱着善意和同情的招核女人,却比斯大林格勒里那个扎根在他心底最柔软位置的女孩更加难以面对。
在旁观者的角度的时候,他能劝任何人暂时放下敌意,他能去发现肮脏的战争里仅存的那最不起眼的一丝丝人性光辉。
但是真的设身处地轮到他自己的时候,他却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死守藤县的那些人,想到了躲在叙情书寓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的那些人、想到了白洋淀里的那些人和林海雪原里的那些人。
他发现他没有办法像暴风雪小屋里的列宁格勒居民、苏联记者科农那样暂时的接受敌人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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