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乐十四年,七月初二。

        闽北山城延平府,被笼罩在一片湿闷的热浪与隐隐的不安之中。剑溪与沙溪在此交汇为闽江,水汽氤氲,却驱不散盘桓在街巷间的压抑气息。

        一袭青衫的赵清真,沿着蜿蜒的官道,不疾不徐地步入城中。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背后的归尘剑敛于青灰剑鞘内,古朴无华。只是若有道行高深之辈细察,便会发现他周身气息愈发圆融内敛,眸中神光温润,已臻炼神还虚之妙境,与天地交感更为深切。

        延平府乃闽中重镇,本应商贾云集,市井喧嚣。但今日街面上却显得有些冷清,行人步履匆匆,面带忧色,许多店铺甚至早早关了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恐慌,以及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草药苦涩之气。

        赵清真微微蹙眉,这苦涩之气并非寻常药铺味道,倒像是某种毒性剧烈的草植,且夹杂着怨愤与死寂。

        他信步走入一间尚且开着的茶肆。堂内客人寥寥,掌柜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算盘,唉声叹气。

        “福生无量天尊。”赵清真打了个稽首,“掌柜的,叨扰一碗清茶。”

        掌柜的抬头,见是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道长,连忙招呼:“道长请坐。小二,上茶!”

        赵清真落座,状似随意地问道:“贫道初到贵宝地,见市面似乎有些冷清,百姓面带忧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掌柜的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道长是外乡人,有所不知啊。我们延平府……近来不太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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